今年初以来，境外疫情持续扩散蔓延，我国局部地区不断出现聚集性疫情和零星散发病例。为有效控制疫情形势，就地过年成为今年春节主基调，这也决定了今年春运呈现出与往年明显不同的特点，春运初期旅客发送量始终处于低位运行状态，节前返乡人员规模约为正常年份的五成左右，可能是历史上返乡人员规模最少的一次春运。同时也要看到，虽然旅客发送量明显减少，但客流峰值、发展走势等仍基本延续了以往的变化规律。

（一）春运旅客发送量降幅超七成，但低基数效应使得从正月初四开始实现正增长。

 为响应国家号召、有效应对疫情，大部分在外工作的公众选择就地过年。据民生智库调查显示，61.8%的公众表示今年春节不返乡、留在工作地过年。农民工群体就地过年占比更高，据中国劳动学会调查显示，77.6%农民工选择留企或留城就地过年。在此背景下，今年春运旅客发送量大幅下降，交通运输部发布数据显示，春运前21天（腊月十六至正月初六），全国铁路、公路、水路、民航共发送旅客3.57亿人，比2020年同期（指农历同期，下同）下降71.2%，比2019年同期下降76.2%，其中春节假期（除夕至正月初六）发送旅客9842万人，比2020年、2019年同期分别下降34.8%和76.8%；日均发送旅客1698万人，而正常年份日均发送旅客在7500万人左右。

与2020年春运相比，由于去年节前受疫情影响相对不明显，节前返乡客流基本正常，随着疫情形势趋于严峻，节后客流骤减，旅客发送量长时间处于1200万人左右的低位运行，基本处于冷冻状态。因此，从今年春运客流与2020年对比看，表现为“节前不到去年三成、节后有序回升”，并从正月初四开始客流量超过去年同期。

数据来源：交通运输部

图1  2021年和2020年春运前21天客运量对比

（二）虽然就地过年使得今年春运明显异于往年，但客流变化趋势仍基本延续以往规律。

从与正常年份的2019年春运比较看，虽然今年春运客流规模明显减少，但呈现的变化规律与2019年基本一致，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：一是节前客流峰值出现时间高度一致。2021年、2019年春运节前15天峰值均出现在腊月二十八，其中今年在低规模下的峰值为2000万人，2019年在正常水平下的峰值为8402万人。事实上，由于2020年节前春运基本正常，峰值也是在腊月二十八（1月22日），为8438万人。二是客流曲线变化趋势高度吻合。2021年与2019年春运前21天旅客发送量相关系数为0.955，表明两者在不同客流规模下的走势高度一致。可见，在今年春运客流规模大幅减少的背景下，客流变化走势仍然基本延续了以往规律。同时也要看到，在就地过年的大背景下，今年春运也呈现出与以往不同的特点，特别是在春运初期，客流量基本处于低位运行甚至略有下降状态，有别于与往年总体持续上升的趋势。 

数据来源：交通运输部

图2  2021年和2019年春运前21天客运量对比

（三）今年春节返乡人员规模约为正常年份的五成左右，可能是历史上返乡人员规模最少的一次春运。

为更加全面地掌握返乡人员规模情况，笔者考虑从全社会出行的角度进行测算。交通运输部发布数据显示，营业性客流方面，今年春运节前15天（腊月十六至大年三十）铁路、公路、水路、民航共发送旅客2.7亿人，为去年同期的24%左右。私家车客流方面，今年春运节前15天高速公路车流量4.0亿辆，同比下降11.3%，按照历史数据及今年1月高速公路客货车流量增速等测算，高速公路私家车出行量约6.6亿人，为去年同期的81%左右。综合营业性客流和私家车客流，今年春运节前15天出行量约9.3亿人，为去年同期的48%左右。

考虑到节前15天的出行量主要为返乡客流，根据上述分析判断，今年春节返乡人员规模约为正常年份的五成左右，略高于民生智库调查得到的公众40%左右的返乡比例，核心原因在于就地过年调查主要面向跨省级行政区域就业人群，而这一部分公众就地过年的要求相对更加严格。事实上各地区域内人员流动限制相对不高，区域内返乡仍较为普遍，这一点在本地旅游娱乐数据上也得到了验证，去哪儿平台数据显示，春节假期本地游、城市玩乐等旅游产品受到追捧，市内景区、度假村预订量等均实现翻倍增长；据国家电影专资办数据显示，春节七天假期电影票房达78亿元，创历史同期新高。

从春运历史看，旅客发送量出现下降并不多见，近20多年来仅2020年春运旅客发送量出现了明显下降，主要是节后受疫情影响出现了巨大降幅，事实上节前15天客运量仍实现了1.1%的小幅增长。因此，综合分析判断，今年很有可能是历史上返乡人员规模最少的一次春运。

后春运返乡需求值得关注，需要提前谋划。截至2月17日，40天春运已过21天，春运已经进入“下半程”返城阶段，在就地过年的大背景下，今年春节前返乡人员规模仅为正常年份的五成左右，可以预见接下来正常年份的返城客流高峰也将不复存在。笔者认为，现阶段在做好春运“下半程”运输保障工作的同时，还要重点关注被抑制的返乡需求重新释放问题，特别是由于较大规模跨区域就业人群春节返乡需求短期内受到抑制，春运结束后，随着气温逐步回升，疫情防控预计将逐步回归常态化，这部分返乡需求可能将在清明、五一小长假期间得到释放，届时客流规模可能将超过往年。对此，建议各级交通运输主管部门加强形势研判、提前谋划举措，在做好常态化疫情防控的前提下，确保可能到来的、重新释放的返乡客流高峰平稳安全有序。

  注：本文发表于2月20日《21世纪经济报道》。